那是一片安静的黑暗，它无边的天空中飘着洁白的飞雪，大片大片的雪落在地上，与厚厚的雪地相融，那片雪地同样延伸至无限的远方。视野的尽头，纯白与黑暗交织在一起，仿佛这两种绝对对立的颜色本就是同源而生。
尽管下着足以覆盖整个空间的大雪，这片黑暗中却没有丝毫声音，仿佛坟墓一样寂静。某一瞬间，在这片冰冷寂静的黑暗中响起了极为突兀的心跳声。
琪亚娜睁开眼睛，但是她的视野中只有单调的黑与白，能将血液冻结的寒冷侵袭着她的身体。她身为卡斯兰娜家族的一员，即使只穿着单衣也能在冰冷的雪地里自由活动，受过训练的卡斯兰娜家族的女武神们甚至在不做任何防寒措施的情况下就能自由地在南极大陆上穿梭。
然而她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几乎凝固，冻结成冰的血液堵塞了血管，肌肉僵硬得如同钢铁，即使要向前行走都十分困难。
黑暗忽然间被撕裂了，极为细小的金色光芒互相缠绕着在她身后拉伸出一个圆形。仿佛从其它世界打开了一条通道，金色的光芒倾泻在琪亚娜的身上，莫名的力量从她的身体中迸发出来，血液恢复流动，每一个细胞每一块肌肉都散发出重生的喜悦。
“立刻回头，穿过这扇门，我会带你离开这里。”紫长发的女性从虚空之中显现，她的双瞳燃烧有如黄金的烈焰，银色从她的发梢处逐渐扩散，在缠绕在她身边的金色气焰中闪耀出炫目的光泽。三对金色的虚幻羽翼在她身后依次展开，每展开一对羽翼，她的身影便更加凝视，金色的气焰与银色的发丝也越来越多。
“你想向奥托复仇对吧，但只靠你是无法击败他的，他有着你无法想象的强大，”女子向琪亚娜伸出手，“接受我的力量，我将会帮你完成复仇！”
她的身影更加凝实，分成两股环绕在身边的长发已经完全变成了银白色，但仿佛被什么阻挡了一般，她的第三双羽翼无法完全展开，伸出的手也只是从琪亚娜的身体中穿过。
“快点，我无法干涉这里太长时间！”她的神色中透漏出一丝焦急，“这里有某个比我还要巨大的存在。”
从那份被强行添加的记忆中忽然传来了某种触动，一份不属于琪亚娜的知识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她面前的女性，是曾与她的母亲交战过的第二律者——西琳。而后那份记忆被黑暗之中的某种存在呼唤着，催促着她向前行进。
琪亚娜向前迈步，离开那金色光芒所笼罩的范围的同时，刺骨的冰冷再次侵袭了她，从身体内部被冻结的巨大痛苦让她的意志几乎被磨碎，但是那种牵引感却越来越强。
“喂！别再向那边去了！再继续深入的话，即使是我也无法将你带回来！”西琳无法保持淡然的神态了，她连忙向琪亚娜追去，平静的雪幕对她而言如同暴风雪一般，利刃般的暴风和冰冷纷乱的雪花抗拒着她的前进。
琪亚娜无视了她的呼喊。
“只要跟我联手我们就能杀死奥托！你没有必要求助于其他任何人！”
琪亚娜继续向前走着。
“奥托会杀死你所有最亲近的人的！芽衣，布洛妮娅，姬子，德莉莎！那个铁卫副长奥薇娜根本无法战胜他！”
琪亚娜稍微停顿了片刻，而后继续前进。
她将及腰深的厚实积雪推开，挪动着已经僵硬的身体前行，小腿已经完全没有了感觉，她拼命地用手挖出通道，仿佛爬行般向前挪动。
黑暗越发深沉，西琳的声音也越来越遥远，她的视线也逐渐模糊。在视野被黑色填满的瞬间，她仿佛突破了一片黑色的雪墙，一片悠远的雪原展现在她的面前。
琪亚娜大口地喘息着，那濒临死亡般的寒冷仿佛未曾存在过，又仿佛是对突破了极夜之人致以敬意般离去了。她终于缓过气来，于是缓缓起身，扫视着这仿若永恒的白色大地。
她的面前是被厚厚的积雪染成白色的平原，远方有连绵起伏的山脉，如同天地的尽头般耸立在遥远的边界。
四下巡视之后她发现了一个与这片雪原不同的地方，那是一座小屋，它被建在一条冻结的河流旁边，可以想象春天这片平原上长满了野草和鲜花，河水轻快地从小屋前流淌而过，仿佛一切都还会有新的希望。
她飞速地穿越雪原，跑到小屋的旁边。这座小屋在冻土的雪原上打下了坚硬的地基，用经过了特殊加工的坚实圆木铸成四壁，为了防止暴风雪的侵袭，木墙可能还使用了混凝土予以加固，那面墙壁出奇的厚实，双层的构造使得它能为居住者抵御严寒。
琪亚娜走近房屋，隐约听到墙壁的对面传来了微弱的声音，似乎是一名成年的男性和一名年幼的女孩在交谈。
“爸爸，我要出去玩！”
“可是外面还下着雪呢，等外面雪停了之后爸爸再陪你一起出去玩好不好？”
“不行！呆在家里好无聊啊~”
“那爸爸就来给琪亚娜讲故事吧，今天要讲的故事是《齐格飞和七个美少女》。”
“噗哈哈，哪个作家会给故事起这么蠢的名字啊？”
小屋的门猛地被打开了，琪亚娜站在门口，看着坐在床上的一对父女。满头银发已经不再那么有光泽的男人把他年幼的女儿抱在怀里，信口胡诌着那本破破烂烂的书中没有记载的故事。两人因为故事中的主角干出的一件件蠢事而开怀大笑着，却像没有看到旁边的琪亚娜一般对她置之不理。
不对，甚至连屋外的雪花都没有从大开的门中吹进房间里，空气在大门处保持着泾渭分明的界限。
就如同某种幻影一般，这只是存留于此地的某人的记忆而已。
琪亚娜向外跑去，她沿着河流向前奔跑，风吹起她的风衣，雪花优雅地打着转从她的身边经过，她的风衣摇摆仿佛孤单的旗帜。
很快她又找到了一座房子，然而这座房子却已然化为废墟。烧焦的木头倒在并没有很深的积雪里，上面点点火星将天空中降下的雪花融化，然后又因雪水而熄灭。
不远处那名男人正牵着他稍微长大了一些的女儿前行，两人的脚印在雪地上描绘出一粗一细的两条长线。
“爸爸？我们为什么要离开这里啊？”
“琪亚娜不是说这附近已经没有什么好玩的了吗？爸爸带你到东边的森林旁边再建一座房子，这样春天的时候你就可以和那些小动物们玩了。”
“真的吗？我要找那只大狗熊！它上次把我抓的鱼抢走了，我要找到它狠狠教训一顿！”
两人的身影在对话中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两行延伸至视野尽头的脚印，尽管从天而降的雪从未停息，但那两行脚印却没有被覆盖，似乎在为琪亚娜指明方向。
她又一次奔跑起来，全力奔跑的她速度甚至比轻型的汽车还要快，被踢起的雪雾在阳光中映射出小小的彩虹。远处的群山逐渐消失，冰封的河流也不知何时改道，离开了琪亚娜的视野，不知不觉中，琪亚娜已经置身在无尽的雪原之中。
猛烈的暴风忽然从雪原上吹过，地面上的积雪甚至都被掀起，在琪亚娜的四周形成了浓密的雾气。她寻找着风吹来的方向，但视线被雾气完全遮挡，于是她只好抬头望去，在她头顶的正上方，巨大的战舰悬浮在距离地面仅有数百米的空中。
那是与休伯利安号同等级别的战舰，它装备着足以防御巨型崩坏兽的突击以及能量攻击的外装甲，即使是对空导弹也无法轻易突破它的能量护盾和装甲对它造成伤害。同时，这艘战舰有着比标准配置更多的副炮以及一门额外的主炮，船体上涂绘着巨大的天命组织的纹章。只靠这一艘战舰，天命组织就能轻而易举地毁灭一座国际大都市。
这艘天命组织所属的战舰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呼之欲出，已经知道了后面所有事情的琪亚娜沿着地面上凌乱的脚印奔跑着，即使明知这一切是无法改变的，但一种莫名的悔恨驱使着她拼命想要赶上，即使是最后一刻。
那种悔恨是很可怕的啊，就像你后来拿到了刀要报仇，却再也找不到自己的仇人，让人恨不得那个时候死的是自己。
她冲出了雪雾，真的赶上了最后一刻。巨大的战舰投下了遮蔽天空的阴影，银发的男人怒吼着扔下破碎的手枪，迎上那乌金色的枪尖。他的心脏被枪尖一寸寸刺穿，而后被旋转着绞碎，那把寄宿着“破坏”之力的手枪早已布满裂痕，在下落的过程中慢慢支离破碎。
枪尖穿透男人的后背，炽热的鲜血飞溅到年幼的少女脸上，她跌坐在一旁，冰蓝的瞳孔中写满了疑惑和绝望。
琪亚娜久久地伫立着，面对着这多年以前定格的瞬间。雪不停的从天空飘落至大地，仿佛要让世界停驻在这片白色中，直到永远。
很久之后，她才缓缓开口道：“你一直都在看着这种景象吗？”
“是的，我一直都在看着，我也只被允许看着，”年幼的女孩仿佛也已经在她身后伫立良久，“这是过去，是注定无法改变的瞬间，也是我世界的全部。”
年纪大概只有七岁的少女嘶哑地笑了，琪亚娜看着她，仿佛能从她身上看到一种汹涌的悲伤。
幼小的琪亚娜长叹了一声，在一块凸出雪原的、半人高的巨石上坐下：“你是奥托制造的另一个我吧？为什么要来找我呢？”
“……为了向我们共同的敌人复仇。”琪亚娜盯着她的眼睛。
“可我什么都做不到，我没有接受过训练也没有值得依赖的人，我没有属于自己的人生。”
“我的人生和你是相同的！如果你经历了我所遇到的事情，一定也会做出与我相同的选择，无论是芽衣的那个时候，还是布洛妮娅的那个时候，或者是在圣芙蕾雅学园的时候……”琪亚娜向她讲述着，自己从长空市的第三次崩坏中逃出来，解救了芽衣和布洛妮娅，受到姬子的邀请进入圣芙蕾雅学园学习，加入天命成为女武神……
她希望这个孩子至少能感受到一点美好与希望，就像德莉莎尽力想给予自己一些温暖一样，她也想做些什么，想要抚平那个孩子眼中深不见底的……悲伤。
“你说女武神们是为了守护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美好而战是吗？但是这个世界上，”少女轻声说，“还有属于我的美好吗？”
琪亚娜愣住了，随即她张开双臂，把少女拥入怀中。
“有的哦，一定会有的，我向你保证，”她轻轻地笑了，“就让我先把属于你的东西，全部还给你吧。”
极光撕碎了笼罩天空的阴影，撕碎了无尽的雪原，撕碎了永远飘雪的虚伪天空。紧紧相拥的两位少女眼中，金色光焰炽热沸腾！
“这就是愚者的终点了，虽然我不能作为智者为你们提供前行的指引，不过让你们从苦痛中解脱也算是一种仁慈吧。”
奥托从沉腰的架势起身，他随手挥刀，刀弧呈完美的半圆，振飞而出的血水在地面上绘出漂亮的扇形。
琪亚娜倒在血泊之中，她的身体被那神速的一刀拦腰斩断，虽然有着继承自卡斯兰娜血脉的怪物般的生命力，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是卡斯兰娜的族人也无法逃离死亡的结局。
银色的人影炮弹一般冲向奥托，她蹬地的巨大力量让特殊钢铁制成的地面都产生了裂痕。奥薇娜的腹部在之前就被奥托的长枪贯穿了，她无视了自己涌出大量鲜血的伤口，毅然向着奥托发起了突击。
“愚蠢！”
奥托冷喝一声，向前踏出半步，把自己送入奥薇娜的大剑所能攻击到的范围。奥薇娜举剑纵劈，而他只是用刀柄轻轻砸向大剑柄部。刀柄触及大剑时瞬间发力，在奥薇娜力量最弱的区域以巨大的冲击力将大剑打飞。
奥托抬腿踹在她的伤口上，那仿佛令内脏移位的猛击让她的伤口又涌出大股血液。她失去了所有力量瘫软倒地，挣扎着却再也无法爬起。
丢掉手中的刀，奥托轻声咳嗽着，这场战斗对他的身体造成了很大的负担，他赢的绝没有表面上那么轻松。他依靠秘法令自己从15世纪活到了现在，但他明白自己所剩的时间不多了，所幸他已经找到了通向终点的途径。
他没再管倒在地上的琪亚娜一行人，缓缓走向那无尽星空之下的阵法中心。
“索菲利亚，启动天命密仪，准备最终仪式！”
奥托伫立在星空组成的穹顶之下，那平稳的星空忽然间被扰乱了，一条小小的光带被释放入星空之内，它吞噬着接触到的星辰与星系，那些明亮的星辰仿佛预知了自己的命运般恐惧地向外逃离，却没有一个能够逃出这片漆黑的空间。
这与奥托的实验和预算完全一致，接下来他要夺取真正的琪亚娜.卡斯兰娜所拥有的力量，那是一种与崩坏能完全不同的庞大而奥秘的力量，他将使用那力量扭曲时空，回到那个女孩存在的时代。
卡莲，我终于能再见到你了。
他狂喜地望向琪亚娜所在的方向，那名女孩静静地漂浮在光幕之中，第一神之键【虚空万藏】所制造的束缚即使是律者都无法凭借自身的力量突破，若是想从外部打破，更是需要远超律者的力量。
但他的视线对上了一双冰蓝色的瞳孔，本应被束缚着的真正的琪亚娜在最后一瞬间苏醒了过来。
她向倒在血泊之中的琪亚娜伸出手，琪亚娜也用尽最后的力量向她伸出手，那浑身浴血的身躯消散成为了淡淡的光点，融入到漂浮在光幕之中的女孩消瘦的身体中。
女孩轻轻闭上双眼，再次睁眼的瞬间，双瞳燃烧着黄金的烈焰。她轻触那层光幕，【虚空万藏】创造的屏障就如同玻璃般轻易地破碎了，她头顶上黑色的星空被纯白的极光充满，烈火一样扩散着烧尽所有的黑暗。
“果然不可能顺利吗……但正是因为如此，违逆命运才是最让人愉快的事情啊！”
奥托奋力挥手，无数乌金色的武器在他身后凝结，随后这武器型成的暴风骤雨带着尖啸与狂风向琪亚娜袭去。
但下一瞬间，那些锋利的武器就被同样的武器击毁，琪亚娜的身边凝结出了与奥托同样的武器，甚至还在不断地增加数量，短短一段时间就变成了最初的两倍。
“复制了我使用崩坏能的方式？不对，是学习了，甚至还能以此为基础再对术式进行改编！”
奥托瞪大了眼睛，他看到琪亚娜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她自己的体内构建新的能量回路，人类绝对不可能做到这种事情，即使是律者也不可能对自己的崩坏能回路进行更改和新建！
在奥托和琪亚娜自己都因为这不可思议的现象而惊讶的时候，银发的女子从另一扇门进入了实验室，她径直跑到奥托的身边，冷静的声音中有着微微的颤抖：”现在你要怎么办？刚刚我粗略地用系统测定了一下琪亚娜的能量，她身上散发出的能量已经相当于10座休伯利安级战舰的主崩坏炉了，也就是10位律者的能量总和……而且还在不断地提高。”
“你可以选择逃走，毕竟你的存在只是我创造出来的，你存在的意义也只是我强加给你的。”奥托低声说，他的表情已经重归平静，“你不需要陪我挑战这场赢不了的战斗，这是我的结局。”
“可是如果我离开了，你就又变成孤独一人了吧。”索菲利亚对他微笑着，那笑容让他的思绪穿过了时间，回到自己与那个名叫卡莲的女孩相遇的那天。那是晴朗的秋天，微风吹起落叶和女孩的发丝，澄澈的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的肩头的一缕银发上，仿佛一切都才刚刚开始，一切都还能挽回。
他又想起了多年之前他为了制造卡莲的克隆人而把自己锁在研究室里做着希望渺茫的实验，他不断的失败着，而被划为失败品的女孩们在被解剖调查之后便进行废弃处理。也许是鲜血让他的精神都濒临崩溃了，他对躺在手术台上的一个失败品自言自语般的讲起自己与卡莲的故事，故事在奥托最终还是没有救到卡莲时结束，他失去了自己唯一能理解自己的人，他唯一的朋友。
那名失血过多，连呼吸都十分微弱的少女艰难地抬起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
“那么孤独，一定很难过吧。”
泪水不由自主地涌出，他的视线在泪水中模糊，眼前的景象变成那个夜晚的幻影。
卡莲在屋檐上与他并肩而坐，她在流星划过的天幕下轻抚着奥托的头发。
“那么孤独，一定很难过吧，”她浅浅地笑了，那笑容比世间万物都要美好，“那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朋友啦，你可不准再孤独了哦！”
奥托发疯似的使用了所有能用的手段，最终把那名少女从濒死中救了回来，他甚至提议要借给少女“卡莲”这个名字，但她拒绝了。
“那么就让我们并肩作战吧，”奥托的表情在这数个世纪之中第一次彻底地柔和下来，“我真的应该感谢神明，最后还能让你陪伴在我身边。”
索菲利亚从背后抱住奥托，她的后背上，血红的圣痕迸发出燃烧般的光芒。
“不行，奥托！”德莉莎咳出一口血液，她用尽刚刚回复了一点的体力大喊，“启动那个残缺的圣痕的话……”
“就会变成最后的律者，”奥托的身躯被澎湃的力量冲刷着，他的全身传来猛烈的痉挛，脸孔因为巨大的痛苦而扭曲着，“在卡斯兰娜的血统中强行激活身为第二律者的西琳的圣痕，就会使崩坏能在绝对抗崩坏的血液和基因中发生剧烈的突变，也就是上个世代的强大文明最终毁灭的原因——终焉律者！”
他抵抗住了那无法想象的痛苦，光柱从他的身旁冲天而起，直冲至大气层以外描绘出巨大到足以覆盖地球表面的庞大崩坏能领域。地下研究室的天花板被难以言喻的力量掀飞，连带着百米深的土层落到了天命大教堂的周围，将那些建造于百年之前的建筑破坏到惨不忍睹。墨色的夜空乌云遮蔽了月光与星辰，扭曲的雷光在厚重的云层中穿梭。
暴雨如注，无光之夜中的一切都显得如此阴暗，天与地仿佛在这片雨夜中融为一体。
“然而人类并不会因此而被毁灭，只要我击败琪亚娜夺取了她的力量，自然就能从终焉律者的状态中还原，”奥托微微喘息着，“对她而言也是一样的，只要杀死我，这所谓终焉律者就无法再构成任何威胁。”
“没关系的，德莉莎。”琪亚娜走到她身边，折断了将她钉在墙上的大剑，然后轻柔地把她放在地面上，“奥托就由我来击败。”
德莉莎看着那张与K423完全相同的脸庞，她的眉宇间有着齐格飞的坚毅与傲气，嘴角的微笑又有着塞西莉亚的温柔。
琪亚娜坦然地站在暴雨里，她身上的金色光焰凝结成白色的西装、长裤与风衣，每一粒扣子都整整齐齐。她脚蹬白色的战靴，卡斯兰娜的家徽在背后、胸前和袖口处闪耀。那名少女略显消瘦，但她如刀锋般锐利，每一根线条都像是千锤百炼。
“这个世界上的美好，总是不能平等地分给所有人。我不会为对你所作的事情而道歉。”奥托死死地盯着她。
“嗯，我知道。我所要做的事情，就是把被你夺走的那些属于我的美好，全部夺回来！”
金色光翼展开，琪亚娜骤然冲天而起，乌金与极光在黑暗的雨夜中展开了电光火石般的冲突。
这是愤怒，这是厮杀，这是一生一战，不死不休！
天命悖论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卧龙小说网http://www.wolongx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好书推荐：《斗破同人系列之百合也能后宫》、《海贼世界里我吃了崩坏果实》、《来到斗罗的我竟成了银龙王的女儿》、《综漫之万人迷》、《斗罗大陆之麒麟》、《斗罗大陆之霍雨浩穿越斗三》、
